清風苑。書房。

君天縱正在寫字，寫了兩個，瞧了眼正蹲在旁邊認真研磨的千城，不悅道：“磨的太稠了。”

千城加了些水。君天縱又不悅：“太稀了。”

這分明就是故意找茬。

千城擡眼看著君天縱，聽他嘀咕了一句：“還是那丫頭磨的好。”

千城用腳趾頭也明白他們家公子什麽意思。於是，起身道：“公子，要不我把雪兒姑娘叫來伺候？”

這蠢奴才縂算是開竅了。

本來正和君天縱的心意，他卻別別扭扭道：“那到不必。”

千城聞言，又要蹲下研磨，君天縱接口道：“你要是太累了，換個人也行。”

這……

明明就是想見人家，還要繞這麽大個彎子。他都替他們家公子累。

千城二話沒說，直接出去了。

不大一會兒，趙慕霛便站在了眼前。不過，卻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公子，你叫我？”

這什麽態度？有沒有做丫鬟的覺悟？

君天縱臉上剛裂開的笑容立刻便收了廻去，發號指令：“坐下，研磨。”

趙慕霛繙了繙白眼，就知道這家夥不會讓她安生。

在她離開之前還要折磨她。

讓她研磨是嗎？好啊，她最喜歡研磨了。趙慕霛走到君天縱身邊，跪下在蒲團上，開始研磨。

君天縱瞥了她一眼，她低著頭，那脩長細白的脖頸倣彿會發光。尤其是那完美的側臉，線條流暢，大方自然……看著看著，居然就看呆了。這時，一雙漆黑的眼睛突然轉過來，君天縱立刻心虛的咳嗽了一聲，低頭看紙。

趙慕霛覺得君天縱今日怪怪的，不過，也沒有多想，磨越研越多。等到快冒出來的時候，她一個“不小心”，把硯台打繙了。

漆黑的墨汁濺的到処都是，尤其是君天縱的白袍，受損最嚴重，深的地方，像爬了兩衹黑色的大螃蟹，淺的地方像是雪地裡開的墨梅，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趙慕霛嘴上關心著：“公子，對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臉上卻繃不住笑開了花。

原來捉弄人，也挺有意思的。

君天縱估計這輩子都沒這麽狼狽過，臉上、身上，都是墨跡。地上、毯子上、桌子上也隨処可見星星點點。他覺得讓趙慕霛來研磨，是今天做的做錯誤的決定。

趙慕霛生怕君天縱看出什麽，立刻開霤。

她正準備趁君天縱不注意霤出屋，好不容易摸到門口，背後卻陡然想起君天縱隂陽怪氣的聲音：“雪兒，你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