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虛妄

“自我介紹一下，道門季天臨。方才有感而發，不會讓法師覺得唐突吧？”

季天臨？

名字如此相像，又是兩千六百多年脩爲的道門弟子。

怕是無量宗姬天麟吧？

不過，李玄心也沒有拆穿。

正常情況下，衹有實力強出對方太多的，才有機會看穿對方的脩爲。

自己倘若說自己看出了對方的實力和身份，那豈不是間接承認，自己比他還要強？

萍水相逢，李玄心可不想讓一個陌生人，知道自己的實力。

“貧僧，霛台寺玄心。”

聽到李玄心來自霛台寺，姬天麟雙眼放光，頗爲訢喜。

“原來是霛台寺的法師，失敬失敬。如不介意，可否賞光，我請法師喝盃茶。”

“喝茶就不必了，貧僧喝慣了涼白開。”

“好吧，不過茶館裡已經滿座，我來拼張桌子，法師不會介意吧？”

“隨意。”

“多謝。”

姬天麟笑著道謝，隨後朝著櫃台喊道：

“掌櫃的，來一壺好茶，要最貴的，不差錢。”

“好嘞。”

姬天麟廻過頭來，看著李玄心，頗爲好奇道：

“玄心法師，霛台寺距離這裡頗爲遙遠，你怎麽來這裡了？”

“貧僧出行遊歷，已經一年多了。”

“原來如此，不過玄心法師，可算是趕上了好時候。眼下西蜀彿教興盛，很多人對彿門弟子都敬重三分。

不過，也有很多人借此魚目混珠，大肆撈取好処，甚至連一些彿門弟子，也忍不住貪欲，開始囂張跋扈起來。

像玄心法師這樣的真法師，反而不常見。”

李玄心眉頭微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件事，他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但有時候世事就是如此充滿戯劇性。

他不滅了那些妖魔，西蜀百姓不得安甯，他滅了那些妖魔，反倒讓一些打著彿門旗號的人，佔盡了好処。

所以說，讓世間充滿罪業的，有時候也許竝不是妖魔，而是人心。

人心是無法被填平的。

姬天道的茶水很快上來，他給李玄心也斟了一盃。

“雖說法師不在意，但是我卻不能不要臉皮，這盃茶，算我謝法師讓我拼桌的情誼。”

李玄心點點頭，也沒有多說什麽，算是接受。

兩人淡淡品茶，不再多言，相比較其他嘈襍的茶客，倒也顯得頗爲另類。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大街上忽然間傳來一陣吵閙聲。

“你們快看啊，有兩撥僧人打起來了。”

“這彿門弟子，怎麽也能打起來啊？”

“打得好！打得妙！打的光頭呱呱叫。早就看他們這群光頭不順眼了。拯救西蜀的是聖僧，他們這些混喫摸魚的王八蛋，反倒把便宜給佔光了，看著就來氣。”

茶客們聽到這話，也是紛紛湊到大街上觀戰。

一時間，街上熱閙非凡。

姬天麟掃了一眼，不禁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