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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1 / 2)





  他一把将黑白照片掼在地上,玻璃边框应声而碎,“草菅人命此一孽,逆改天命再一孽,强通阴阳又一孽,孽孽报在他身上,别说含笑九泉,他是死不瞑目!下辈子都没好日子过!”

  中年夫妇被梁京墨唬得一愣,结结巴巴道:“不,不会吧……”

  梁京墨吐出一口气,神色也轻松了些:“不过幸好,你们什么也没干成,现在你们可以走了。”

  中年夫妇舒了口气,唤人从贴着“囍”字的房间搬出一个被卷,就准备告辞离开。

  宋初突然开口拦住了他们:“等一下!”

  刚刚放下心的中年夫妇登时又忐忑起来。

  宋初弯腰掀开棺木中垫着的喜被,露出被她藏起来的头面:“这些东西,是你们的吗?”

  旗袍女人看着那套头面愣了愣,缓缓点头。

  这套头面是她从一个小姑娘手中套来的,当初也就是看它好看,这次刚好用上了,她也没太在意。

  难不成,这几个小玩意儿又有什么来头?

  这样一想,旗袍女人立即开口:“这些也就是我随手买回来的小玩意儿,反正也用不着,随你们怎么处置吧。”

  宋初一脸愕然,她原本是想把这些东西还回去的,毕竟这么贵重。

  但是现在看人家的态度,应该也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

  正在宋初犹豫要不要告诉他们这些东西的实际价值的时候,梁京墨已经把人送走了。

  随手拿起一只耳环打量,梁京墨“啧”了一声:“玉质上乘,雕工不错,好东西。”

  “那要不要还给人家,他们应该还没走远。”宋初探头看了看外面。

  梁京墨嗤笑一声:“为什么要还给他们?明显他们也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八成是空手套白狼得来的。”

  神婆在一边见证了整个过程,却眼观鼻鼻观心,敛着眼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这并不能让她逃过一劫。

  看宋初将东西收好,梁京墨的目光便落在了她身上。

  “你办了几场冥婚了?”

  神婆沉默不语,转身进了一间黑咕隆咚的小房间,片刻取出一本账本来。

  “从我开始帮人办冥婚,我就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的。这里面,是我所接办的每一场冥婚的记录。”

  厚厚一本账本,拿在手上沉甸甸的。内页上密密麻麻地记载着每一场冥婚的委托时间、举办时间、当事人的名字,还贴上了事主的照片。

  每一笔记录都有一个编号,到最后未完成的今天这场冥婚的记录,已经编至五百四十六。

  宋初翻阅的过程中,发现有些记录旁边标了一个小小的红点,于是向神婆询问。

  神婆深深叹了口气,说那代表着女事主怀有身孕。

  宋初的心跳骤然停了一拍,机械地继续翻着账本。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手有些微颤抖。

  “那这些黑色的三角形是什么意思?”继红点儿之后,宋初又有了新的发现。

  神婆掀起眼皮子看了一眼:“有些事主的亲人不舍得事主,就会花大价钱在养尸地买一个墓穴,将两位事主合葬在那里,定期去看望。”

  翻完整本账本,宋初只觉得心里沉甸甸地,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普及火葬后,土葬已经很少,大部分人死后遗体都会被火化,举行这种冥婚却是需要遗体的……宋初晃了晃脑袋,不愿意去细想。

  梁京墨将账本从她手中抽走,翻了几页:“都是男方要办冥婚,这倒不奇怪。我比较好奇的是,你为什么撺掇他们劫掳活人?”

  神婆并没有显出惊慌失措的模样,反而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来:“我只是告诉他们越新鲜的尸体越好而已,这也是实话,怎么能说是我撺掇他们呢?他们做出这样的事情,都起源于他们内心的贪念和自私,与我无关。”

  梁京墨合上账本:“这部分我会交给警方调查,到时候你再跟他们解释吧。账本我要带走,有问题吗?”

  神婆摇头:“既然大人要,那就拿走吧。”

  宋初抱着账本和头面坐在梁京墨车上的时候,还是有些恍惚。

  “阿墨,我在想,如果那些人再狠心一点……不,应该说不要那么讲究,那我早就是一具尸体了吧?”像那些被选中作为某一场冥婚的事主的女人们一样,无辜丧命。

  梁京墨发动车子,一只手挑起宋初的下巴,在她下唇狠狠咬了一口。

  宋初几乎能尝到口腔中的血腥味,耳边是梁京墨阴冷的声音:“别想了,就算追到奈何桥,我也得把你拖回来。”

  油门被踩下,车身一下蹿了出去,还没有回过神的宋初后背重重地砸在椅背上,手中却将包着古董头面的布兜抓得更紧了些。

  梁京墨和宋初先到当地公安局报了案,并将账本的内页照片留下作为证据,又找了干净的餐馆吃了午饭,二人才往回赶。

  梁京墨和宋初刚刚回到小村住宅,就看到杜宾被李双踩在脚下,双目无神地躺倒在地上。

  “审得怎么样了?”梁京墨将账本扔到围观的吴刚面前,“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你老婆。”

  楼半夏揉了揉眉心:“杜宾无可辩驳,以权谋私,谋财害命,现在的问题是要怎么处置他。”

  宋初小心地放下手中抱了一路的布兜:“把他交给赵乾不就好了?”

  章邯端着两杯水出来:“赵乾说随我们处置,只要别弄出人命。”

  和吴刚一起翻看账簿的苏木回过头,说道:“要说我,断了他的灵根,把他除名也就算了,但李双说这样太便宜他了。”

  “送他上法庭呗。”宋初灌下一杯温水,“只是谋财害命这一条,就足以让他好好喝一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