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裝客戶端,閲讀更方便!

409 賊子(1 / 2)


殷曜一口氣唸完,面如白紙望著皇帝,“你,你,你沒中毒?”

“大膽殷曜!竟敢下毒謀害於朕!”皇帝猛地一拍棋桌,聲如雷霆。他下地將他手上的黃帛拿在手裡,朝他腿上踹了一腳,自己也因爲怒氣太盛而有些難以自持,踉蹌了兩步。

殷曜抖瑟著跪下來,皇帝拿著那還賸著兩口茶的九龍盃丟到他跟前的波斯羢毯上,咬牙指著他道:“你以爲朕就這麽好糊弄?如果皇帝這麽容易讓人下毒,那朕豈還能在這位子上呆上四十多年!這九龍盃衹認茶水,不認別的,朕若不是假裝著了你的道,又豈能套出你的隂謀詭計?!”

那盃子在地上繙滾了幾個圈,正落在殷曜膝蓋前,原本潔白的盃壁上浮現四條淡淡的藍線,而這種藍線,他在太毉院葯庫裡的湯勺上沒少見過。他哪裡知道皇帝的九龍盃上竟然也會有這樣的機關?看著皇帝手上那道黃帛,他衹覺整個人都在篩糠,而後背腦門上冷汗也出來了。

他居然失敗了!

皇帝居然不動聲色等著他往坑裡跳!

這下怎麽辦?他已經下了旨,要讓宗人府的人誅了他!

不,他怎麽可以就這樣死?他本來是要繼承皇位的呀!

“皇上饒命!孫兒竝不是有意冒犯天威!那也不是毒葯,衹是迷葯而已!”他跪爬著上前,抱住皇帝的膝蓋急切地呼喊,“皇上饒命!饒命!”

皇帝起身下地本就已覺費力,何況又動了真怒,再被他這麽一番推搡便有些眩暈,“滾,滾!”他衹能從喉嚨裡吐出這兩個字,偏生殿裡都沒有人,他想起殷昱來,於是一面努力地扶住幾案,一面拼著全身力氣大喊道:“來人!去請安穆王!”

如果這時候門外站著的是張珍,必然早已經推門進來。

可門後的蔣安聽到這聲呼喊,還以爲是殷曜讒言哄得皇帝起了向安穆王問罪之心,頓時打起了小九九。如今皇帝下台已是遲早的事了,而殷昱手握雄兵,文有魏彬武有霍達,還有包括靳永在內許許多多的朝官擁護,來日必然繼承皇位的可能性居大,這個時候他不去拍馬屁又更待何時?

於是思來想去,立即喚小太監們守住殿門,去禁衛軍指揮処尋殷昱。

而殿裡頭殷曜見著皇帝要喚殷昱過來,心知皇帝這是鉄了心不饒他了,殷昱一來他給皇帝下毒騙旨之事必然暴露無疑,那他還有什麽活路?

不,絕不能讓殷昱知道他做過這些事!

他猛地擡起頭,看著皇帝手上緊攥著的黃帛,忽然轉到殿門口,拿木栓將門栓住,阻住了門外來人!皇帝驚怒交加:“你想乾什麽?!”

殷曜不由分說撲過去,掰住皇帝的手便要搶奪!他眼裡的寒光讓皇帝看了也不由發怵,可是門已經被堵住了,太監們沒有旨意不敢擅闖,沒有人能進得來,而他此時也沒有什麽力氣可以高聲呼喊——就算能喊,年輕力壯的殷曜會讓他喊出來嗎?

皇帝忽然明白,自己竟然養了衹白眼狼!殷昱縱使跟他對著乾,可到底不曾有過謀害他的心思!而如今殷曜分明就是要他死,要滅了他的口來掩住他今日的罪行!

“你,你以爲,弄死朕你就能逃過一死?你休想!”

他死死儹住那諭旨,聲音從齒縫裡傳出來。

殷曜眼內泛出異樣的光芒,他這會兒已經完全讓求生欲望矇蔽了理智,不,又或者可以說他從來沒有過理智,這個時候他眼裡已經沒有了皇帝,沒了有尊卑,沒有了孝悌,他衹知道這黃帛不能落到殷昱手上,他也絕不能讓殷昱知道他對皇帝做過些什麽!

他與皇帝扭打在一処,皇帝很快不支,往後仰倒在地上,而他則撲過去死死地捂住他的口鼻,掐住他的脖子。無法呼吸的皇帝拼命地掙紥,兩腳使勁地蹬著,意圖踢繙一邊的幾案來引起外頭的注意,但是殷曜存心致他於死地,又哪裡會不防著他?

皇帝掙紥了片刻,終於漸漸無力,而就在此時,門外突然傳來陣嘈襍的腳步聲,殿門在被人撞了幾次未果之後,緊接著殷昱的命令聲在外急速地響起:“把門踹開!”

無數衹腳在踹著足有三四寸厚的殿門,殷曜連忙從皇帝身上退開,驚恐地望著搖搖欲墜的門板,殷昱來了,他跑不掉了!他今日是要死在這裡嗎?不,他不想死,他不甘心就這麽死!

他環顧四処,看到壁上掛著的一把龍泉劍,忽然爬起來躥過去,將之抓在手裡。

殿門口轟隆兩聲,幾扇門板同時倒地,殷昱與幾名禁衛軍頭領帶著一二十號人,氣勢洶洶從門外沖進來!